原汁原味,捡拾历史的碎片。您的故事,天扬表达!陈彬51年在四川陈彬(年8月—年5月),原名陈增秀,山西临县碛口镇霍家沟村人。年4月参加革命,曾以教书为掩护从事党的地下工作,抗战八年,历任山西离石县区长助理员、区长兼武工队长等职。解放战争时期,任贺龙中学(西北人民军政大学前身)总务科长、晋绥党校三部总务科长。年南下入川后,任温江行署税务局长。年9月至年5月,任灌县县委书记(年10月—年1月称第一书记)。其间,年7月至次年5月,相继在郫县、新都参加“四清”。年5月以后,历任四川省棉麻公司经理、中国农业生产资料成都公司经理。年离休。年5月因病去世,享年七十。长眠在青城后山味江陵园。参加革命我原名陈增秀,年4月,加入了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在村里发展会员,宣传抗日,推行合理负担。那时常在村外霍家沟放羊,经常遇见赵守攻(地下党离石地委组织部长)饿着肚子在那里看书。我就把自己的糠馍馍分给他吃。我父亲非常同情这个饿着肚子看书的读书人,每天都在我的袋子里多放些糠馍馍。我便常向赵守攻请教问题。陈彬碛口临离两等高小毕业照“七七”事变以后,一次,赵守攻鼓励我说:“小伙子,只要你想抗日,机会有的是!”后来,听说山西民族革命大学招生,就想去报考。父亲陈懋义说:“你还小不太懂事,咱村驻那么多办公先生,你去问一下,看去得不?”我当即找到县公道团长韩昌泰(中共地下党离石县委书记)问:“韩团长,民大招生我去得不?”韩昌泰说:“你叫陈增秀?参加过牺盟会培训?!赵守攻走时曾对我说:霍家沟有个放羊娃陈增秀,教过村小,人很不错,可以使用。”就这样,放羊时结识的赵守攻,以及县公道团长韩昌泰,成为我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从年2月到年10月,组织上派我到孟门镇薛家坪教书,建立地下联络站。陈彬在孟门薛家坪小学以来教书为掩护工作时的照片年2月,日军占领离石城,县委书记张蕖和动委会的高昭一、赵迺光、刘大学等同志撤退出来,在山上打了近一个月游击,然后由我护送他们渡过黄河到延安去。打开局面年10月底,离石县中共抗日新政权成立,县长梁延檀派我担任碛口区助理员,以后,又相继任离石县三、六、一区副区长、区长并兼任武工队长,直到年8月。年春,由于汉奸、叛徒的出卖,离石县一区11名抗日干部被捕,工作瘫痪。70%的村庄都“维持”了,对敌斗争陷入低谷。组织上先后调阎子诚和我到一区工作,为了安全,我化名陈彬。调到一区工作的那几年,我几乎没有睡好过一个好觉,区政府大印就装在口袋里,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办公。每天跑路不下三、四十里,有时一晚上要转移好几个地方。日本人知道有个叫陈彬的区长,到处搜查抓捕,我有好几次险遭毒手。记得一次,日本人在后半夜包围了村子,听到狗叫后,我马上翻墙顺山沟跑。走了几十里山路,转移到一个小村。数九寒夜,又冷又饿,实在没有办法,摸进一户老乡院内,又不敢叫醒老乡,以免惊动别人。找了个背风的墙角,盖上板羊皮袄躺下。天亮时,老乡开门才发现院内还睡了个人。这户人家也是抗属,赶忙叫醒我:“看看冻成什么样子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家小子也在队伍上。怎么就不叫门嘛!睡在外面冻坏了昨个办?!快!进窑洞里暖和一下。”同时急忙给我张罗喝热水吃早饭。以后,一区组建了武工队,我兼任队长,通过各种关系,在日伪组织中建立关系,这对掌握敌情,打击敌人起了重要作用。年,陈彬在离石一区当区长和武工队队长时和区上的炊事员父子合影抗战期间,八路军主力很少来离石活动,离石的对敌斗争主要靠我们民兵、游击队,武器少,民兵就自己制造地雷,开展地雷战。我们组织各村民兵自制地雷。用柳木炭作顺药,用酸柳木作炸药,搞出了自发雷、滚雷,解决了地雷、手榴弹缺乏火药的困难。地雷消耗大,供不应求,山区有的是石头,我们就造石雷,石匠们派上了大用场。厕所附近的土都是火硝原料,一时间,到处是刮硝、扫硝、制硝的群众。区上又开办了熬硝训练班,各村都派人参加,这样就解决了火硝的的来源问题。别看石雷土里巴几的,放在石堆中很难认出,装备优良训练有素的鬼子怕土八路,也怕土地雷。石雷之后,又创造了用硫酸液代替爆发管的自发雷。日军起雷时一翻,硫酸液就烧穿封口油纸,进入雷体,接触炸药,引起爆炸。根据需要灵活定封口纸层数,一层最好,一动就炸。地雷真是适合于民兵作战的好武器。民国三十二年九月二十五日《抗战日报》二版刊文(离石讯)“九月上旬某日,柳林敌伪二十余多,将我某村包围,当时村民尚未转移,敌人疯狂的抓人抢粮。该村模范民兵九名,带土炮一门,并各携带步枪一支,利用有利地形,乘敌疏忽之际,占领了三个山头,运用推磨战术,使敌无法前进,敌连向民兵冲击,三次均被击退,结果被敌抓去的九个老百姓,三头牛,七只羊,以及很多粮食,均齐被截下,鬼子狼狈撤退。又,当日下午,我XX村民兵联防打击鬼子,敌死三名伤三名。我X支队一个用地雷炸死敌人四名。”民国三十四年三月二十日《抗战日报》一版刊文(离石讯)“一区民兵英勇保卫群众,阴历正月初三,由柳林上来敌特工队及敌军二百余,民兵爆破手于天象及副中队长王二齐带领民兵痛打敌人,五颗地雷炸死炸伤鬼子二十八名。初七,离石、柳林敌二百余,出来抢掠,我民兵又打死两个鬼子打伤三个敌特工队,夺回抢走群众的耕牛二头,驴一头,羊五只,均己归还原主。鬼子到康家垣时中我埋伏,游击队一阵步枪打的鬼子拼命而逃,接着又踏响民兵埋下的地雷,一共死伤四名,到张家梁村时,我民兵在门上安装的雷又响了,铁片钻进了一个鬼子的肚子里,其余正在翻东西的鬼3子惊慌不敢再动,抬尸而回。”以上是我当时写的几篇报道,真实反应了当时民兵的战况。一次拿到稿酬买了几个葱油大饼回村,给大伯、二伯、父亲分了,妻子郭玉梅半开玩笑地说:“出去半年,一个饼都没给我带?!”我说:“人回来就行了嘛!”抓个“汉奸”一天,两位武工队员跑得气喘嘘嘘报告说:“区长,我们巡察时抓了个大汉奸,在他身上搜出日本华北特务机关长开的通行证!”我见此人南方口音,蓄着八字胡,戴礼帽穿长衫,倒象一副商人模样。心想,商人一般不单行,倒是特务不聚群,又是外地口音,要好好审查。几经审问,他说自己是经地下党安排,从新四军根据地来,要渡过黄河到延安去的。身上带的日伪证件是为通过敌占区用的,不想快到黄河边了,却被你们扣住了。我想:搞不清他的真实身份,只好把他关押起来再说。“汉奸”一听还是要被关起来,气得摇头挠首,不断嚷嚷:“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苦恼之中他眼前一亮。轻声哼起我们熟悉的《游击队之歌》:“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心里顿生疑惑:这个汉奸怎么会唱抗日歌曲呢?又想此人确有一身正气,不像汉奸被捕后的样子。但长期的敌后工作经历和组织原则,我养成了决不轻易相信别人的习惯。只要还没甄别清楚,就不能放人。不久,地下交通传来消息,说有一个同志要通过这里到延安去,却失去了音讯,还说明这个同志的样子。一听,才明白抓的不是“汉奸”。“汉奸”这才说自己是贺禄汀,《游击队之歌》就是自己创作的。我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说;“嘿!对不住,闹了个大笑话,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您的《游击队之歌》我们队员可是人人会唱啊!”贺禄汀说:你们晋绥三分区防敌特的警惕性高,不愧是陕甘宁边区的东大门。这样做也是为了根据地的安全。等到专门护送他的同志到后,作了交接,那一夜,贺绿汀睡得特别香,想想穿越敌伪区的经历,每日每夜都提心吊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抓,现在总算是回家了。第二天,贺禄汀高高兴兴地与我们告别。筹集军粮为八路军筹集粮食是我们当时的重要任务之一。边区政府规定按土地、人口征收公粮。但八路军光靠“公粮”是远远不够的。随着八路军队伍的发展壮大,粮食的缺口也越来越大。所以,我们除完成“公粮”上交外,还要凑钱换粮:拿钱在每家每户农民的口粮中再买一些粮食供给部队。老百姓支援八路军的粮食,都是从自己的口粮中地节省下来的,他们宁肯自己饿肚子,也要全力支援部队上。我常常在晚上利用夜色为掩护,用驴子驮着好不容易征集来的银元,翻山越岭到各村去找老百姓换粮食。购粮途中,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背着装满银元的裢褡,赶着驴子艰难地顺着山沟正摸索着走时,突然被脚下的一个石头拌倒,裢褡也摔破了,银元撒落了一地。我急得像自己的心摔在地上一样难受,顾不得自己摔得皮破血流,整整忙了大半夜,硬是摸黑靠双手在乱石泥土中一个个把银元拣拾回来,数了数没少一块。气得骂了句:“灰孙子倒霉的石头,像日本人一样可恶!”又拉上毛驴继续前进。由于长期在这一带收购粮,日本人得到汉奸密报,一个人常在这一带购买粮食而且数量很大,断定他不是粮商就是为八路军收购粮食,开始想方设法抓捕我,有好几次都险遭毒手。一次去换粮,来到一个“维持”了的小山村。没有换到粮食,天晚了,也跑累了,我找了户靠山边老乡家借宿,但汉奸已经知道我的行踪。后半夜,来抓我的日伪军惊动了村里的狗,此时,鬼子正用枪托砸院门,老乡叫我急忙从屋后翻窗逃出,上了后山。鬼子扑了个空,便把老乡家的后生抓去拷打了两天,老乡死咬说没见此人。三天后,鬼子只好把他们放了。患上伤寒年5月,组织群众武装抢收麦子,疲劳加上接连淋了两场大雨,引发高烧忽冷忽热,我患上了伤寒(疟疾),穿着棉袄还冷得打抖。实在坚持不住了,区上派人送我回家,人己瘦得脱了形。郭玉梅见了心痛地说:“去时间好好的嘛,怎么回来就这个样子了?为啥不早点送回来?人都快不行了才送回来!跟你们公家干就不要命啊?”其实不能怪区上的同志们,是我放不下抢收麦子的工作,这是和日寇在争时间,虎口夺食,硬挺了几天,实在坚持不下去才倒下的。村里人都说,得了伤寒症,在这缺医少药的霍家沟村肯定活不了了,准备后事吧!看着独子生命垂危,父母一筹莫展,父亲陈懋义更是六神无主,一个劲的来回走动,“咋个办嘛,咋个办嘛!”村里老百姓也私下议论:“唉!这家人难啊!坏事一桩接一桩啊。”“增秀家可难了,就一个独苗苗,闹不好就绝后了。”而妻子郭玉梅不相信我会离她而去,她带着仅几个月的女儿许林,既要照顾重病在炕的婆婆,还要照顾病重的丈夫,只得把许林放在炕上,用绳子一头栓在许林腰上,一头栓在婆婆脚上。重病中的老人用脚轻轻拉动哄着孙女,这是我妈妈用她生命最后一息呵护自己的孙女。连续几天,郭玉梅一勺勺喂进点小米汤和开水维持我的生命。听说老中医武子和用泻血方法治疗伤寒症。放血使病人体内的湿毒得以排出,经他手真的治好了不少的伤寒病人。在郭玉梅坚持下,不顾老母亲的反对,从冯家沟请来土医生赖宝家爹,把脉后说:“拖久了,这下难办了。只好试一下拔罐放血看行不,行是你家祖上积了德,不是我的医术好,不行的话只好听天由命了。”于是赖宝爹用剃头刀在麻油灯上烧了一下消了毒,在我胸前、背上,用剃头刀划十字拔上个火罐,一共拔了十个火罐,放出了小半碗黑血。母亲看着心痛的直说:“呀!呀!受罪,受罪死了”。郭玉梅按照当地习俗,找出家里仅存的一点白面,给赖宝家爹做了顿揪面片子,赖宝家爹也会意:这是望丈夫的病能够治好,掐断面片子了。医生最好不再来了!郭玉梅仍然每天坚持从我牙缝里给喂开水维持生命,经过两个月调理,我终于“出水”,随后可以吃点稀饭,妻子郭玉梅硬是把我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据说,那次伤寒是因为歹毒凶残的日寇对抗日根据地实施了非常规的细菌战——散布疟疾病菌。那时,不但抗日根据地的老百姓普遍得了疟疾,而且抗日部队也有80%以上的人员得了疟疾。战胜阎伪年8月初,我调任离石县政府秘书主任。当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发布诏书,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战胜利了,但驻扎山西的日本人奉命不向八路军缴械,阎锡山也不准八路军受降,任命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汉奸贺焕立为离石县挺进司令、狄予公为离石统委会主任,汉奸陆彦龙为柳林镇守备司令、高文英为副司令。离石人民与日伪八年浴血奋战取得的胜利果实,被阎锡山全部抢走。这样离石抗日军民又与换了主子的敌人继续斗争。当月24日晚上,我给日军送去离石县县长杨万选要求他们缴械投降的命令。此时,阎军乘机进驻柳林,日军逃向离石城。年9月4日,八路军团在团长黄新庭带领下,乘夜渡过黄河后到达穆村一带。车守珠带着我向黄新庭汇报敌情,我们长期在这一带坚持斗争熟悉地形,虽然是夜间,部队也耳聪目明立即投入战斗。经过6个小时激烈战斗收复了柳林,全歼守敌挺进支队和救护大队三百余人,俘虏二百七十余人,其中有汉奸、守备司令陆彦龙和副司令高文英。陆彦龙自知罪孽深重,次日吞金自尽。日军撤出离石后,阎军4千多人接收,进出时间仅差5分钟。离石县委书记王大昌、县长杨万选,率离石县委县政府随及从兴隆湾村移驻柳林,第一件事情就是动员青壮年参军参战支前。短短半月就组织起多人的一个连队。准备解放离石县城。离石城墙高,加上龙、凤、虎三山环抱,东、北、南有三川围绕。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日军侵占期间苦心经营。在城墙上构筑了指挥所、掩蔽部,开挖了射孔、交通壕。早在8月16日,离石游击支队就在陈仕南、杨毅的率领下开到离石城外,与三分区民兵形成合围。我们知道打离石比打柳林困难,心里有了长期的准备,组织民兵在城周围埋设了两千多颗地雷。9月3日,在晋绥三分区领导下,组织各县武装余人,强攻两次,我方伤亡多人未能成功,决定围城待援。5日,一二○师三五八旅团开到离石城外,三五八旅政治委员余秋里亲自带领营以上干部,到马茂庄高地实地勘察。随即,他命令民兵赶快起雷,以免误伤攻城战士,并赶造云梯立即攻打离石城。晋中战役解放汾阳后离石武委会合影次日,离石县城解放。生俘敌城防司令少将狄予公、副司令刘钦元、阎伪县长张嘉漠、爱乡团长杨汶以下余人;击毙城防副司令贺焕之和个敌人,缴获轻重机枪5挺,步枪余支,冲锋枪6支,掷弹筒7个,电台一部。10日,晋绥三分区和离石县委、县政府组织万人集会庆祝离石城解放,群情激昂,共庆胜利。作为县政府秘书主任,为开好大会,我跑前忙后张罗了一天。八路军旅旅长张宗逊、离石县委书记王大昌、县长杨万选在庆祝大会讲了话。—TheEnd—
时光流逝
岁月沧桑
人们心中留痕
厚重而美丽
这些湮没在
时光里的故事
我们无权视而不见!
——天扬故事
(采访)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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