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成都rdquo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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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由来

近日偶然看见“成都”地名源自“一年成邑,二年成都”的说法,略感惊叹与好奇,于是进行查证,发现关于“成都”地名的探讨已在学界存在已久。

·众说纷纭·

关于“成都”二字的由来可谓说法众多,在《从湖泊名称到聚落名称——“成都”的由来与含义探索》一文中,周宏伟教授对历来数十种说法略作述评,并根据该地名的语言系属、古代读音、文字构成等提出了新的观点。

01

乐史说

《太平寰宇记》卷72有云:“成都县,汉旧县也。以周太王从梁山止岐山,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名之曰成都。”也就是说,乐史以“成”为建成,以“都”为都城,于是,二字合起来的意思大致就是“建成都城”。

但周宏伟并不赞同该说法。首先,蜀族与周族在周族迁岐之前并没有政治军事的交涉和经济文化的联系,因此不可能得名于周族迁岐的成就。其次,“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是《史记·五帝本纪》称道舜由匹夫崛起,群众向往,积年发展过程的话,也是“成都”二字最早的出典,不当误加到周太王的身上来。就引据典实来说,也根本错误了。

02

李金彝、王家祐说

该说法根据《山海经》中记载有山名曰“成都载天”,并将该山认为是“成山”、“成侯之山”,得名于古蜀国的“成侯”,而“成都”就是古蜀国的成侯对自己居处的称呼。

但该说法中关于“成侯”与“成都载天”关系的推测十分牵强。因为,“成侯之山”见于《山海经·中山经》,“成山”分别见于《山海经·南山经》、《山海经·大荒南经》,“成都载天”山则见于《山海经·大荒北经》,而众所周知《山海经·山经》、《山海经·大荒经》的成书年代不同(前者约成书于战国中晚期,后者约成书于战国末至秦汉初),且诸山所在方位不一,似不应该被混同为一处。以此,该说也就难以成立。

03

温少锋说

温氏认为,“成都”二字是用汉字对音记录的古代蜀族人的语言,属于氐羌系,意为“成族人居住的地方”或“蜀族人居住的地方”。

但由于该论多是使用现代地名材料和零星的民族语言材料辗转推测,而缺乏强有力的直接历史文献依据支撑,难以自圆其说。其中的疑问有:

既然蜀语是氐羌系语言,作为氐羌系语言对音的“成都”二字,为什么其含义接近现代汉语的意思?

又如,单凭成、蜀二字古音双声而不管韵部分别为阳声、阴声的巨大差距,如何能用“成”字的读音来对译“蜀”字的读音?

04

刘冠群说

该说认为“成都”二字是蜀语音译的中原文字。古蜀人“成都”这两个音节发音接近于现代汉语的“dudu”,蜀语“dudu”就是蜀都的意思,但由于译名时蜀国已经灭亡。所以不译为“蜀都”而译为“成都”(意为蜀国“终了的都邑”)。

但该说并没有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成都”二字为非汉语系统的古蜀语记音,其次,所谓不译为“蜀都”而译为“成都”的说法也只是无依据的推测。

05

徐中舒说

徐氏从《国语·晋语一》有“狄之广漠,于晋为都”一句出发,认为“都”就是古代边境上没有城防建设的自由都市。于是,联系到四川荥经出土的早期漆器上有“成亭”的疑似字样、江陵凤凰山与长沙马王堆两地漆器上有“成市草”字样,认为“这一批漆器分属成亭、成市所造,后来成都这个自由都市就是从成亭、成市逐渐成长起来的”。

但问题是,我们现在不但无法确定带“成市草”之类字样的漆器是否真的产自成都,而且,对“狄之广漠,于晋为都”一句的准确含义学术界甚至都没有达成共识。

06

沈仲常、黄家祥说

该说也认为出土的带有“成市”、“成亭”的戳印铭文应当是成都未得名以前的“成都”名。

但同样没有证据证明带“成市草”之类字样的漆器必定产自成都,因而,作者据之推测的“成亭”、“成市”与成都名称之间的关系就很难得到认可。

07

谭继和说

该说从南方古多巢居、干栏式居住建筑出发,认为成都古居住形式即是名为“笼”的巢居,成都的“成”字为“巴蜀图语”文字,是干栏式木结构巢居的象形;都字的最初含义是水泽会聚之地;古成都地势低洼,池沼密布,故称为都;先有“水都”,后有“人都”。

但该说以“成”字为干栏式木结构巢居的巴蜀图语象形,并没有令人信服的依据。同时也没有提供资料对成都平原的历史环境作进一步的解读。

08

孙华说

该说从古蜀国王族为开明氏出发,认为开明氏丛帝鳖灵就是崇帝鳖灵的异写,也就是崇伯鲧,而崇伯鲧善筑城,所筑的城称为“崇墉”,即《诗经·大雅·皇矣》之谓;新莽时益州名庸部,又古有能筑城的庸成氏,因而,成都之“成”就是“庸成”之“成”,成都二字的含义就是成人聚居的地方,或者说是庸成氏或开明氏聚居的地方。

作者显然回避了这样一些基本事实:鳖灵传说为“荆人”,蜀王开明氏在古蜀国的统治大约开始于春秋晚期或战国前期,崇伯鲧传说是夏朝开国者大禹的父亲,《诗经·皇矣》的“崇墉”明确在今陕西关中平原中部。因此,没有什么可能把这些时间、空间上相距悬远的事物合理联系起来。

09

徐学书说

该说通过对《山海经》等古代文献的研究,认为岷山即古史传说中上帝及众神所居的“圣山”昆仑山(海内昆仑山);昆仑山分三成(层、级),又名“成山”;成都的得名源于“成山之顶的上帝下都”,即天庭、天堂;开明氏五世蜀王迁都,为标榜蜀国上应天命,借用天堂之名作为新都城之名。

但由于《山海经》的内容多怪异、神话,史料价值十分有限,没有其他可靠史料佐证,很难把书中的内容视为信史,当然,据之进行的复杂推演、联系也就不能令人信服。

10

李殿元说

该说认为,“成都”的得名时间是在秦灭蜀之后,这个名称是由征服者所取,它的意义更主要是体现在军事上;作为征服者的秦国为新设立的“县”和新建立的“城”取名“成都”,包含的只有中原文化的因素;“成都”这个名称的得来就是因为“成”字的军事内涵,由“丁”和“戈”组成的“成”字体现的是军事意义,是征服者的心理满足。

可是,我们却很容易因此生发出这样的疑问:秦先后灭亡的国家、部族甚多,能够体现“征服者的心理满足”的类似命名方式何以找不到其他明确例子?显然,李说是难以作出适当回答的。

·“成都”之新解·

周宏伟对于“成都”的解释主要从“成都”二字的语言系属、上古读音和文字含义出发。

01

“成都”的语言系属

古蜀语“成都”二字属于古夏(汉)语。早期蜀地与中原及其以东地区的文化有着异乎寻常的联系,商代蜀地文化应是中原文化的分支或移植。

《华阳国志·蜀志》:

“蜀之为国,肇于人皇,与巴同囿。至黄帝,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子高阳,是为帝喾,封其支庶于蜀,世为侯伯。历夏、商,周武王伐纣,蜀与焉。”

颛顼高阳氏是上古时期中原地区的部落首领,主要活动在以今河南濮阳为中心的豫、鲁、冀三省交界一带。于是,这里所谓“封其支庶于蜀”,意思自然就是指古蜀人从中原地区西迁于古蜀国所在的成都平原一带。

其次,三星堆文化与二里头文化(包括中原以东的古文化)在宗教观念、服饰标识、礼仪用器等方面像是两地人群间具有亲缘关系的印记。三星堆文化分布区有一系列与中原及其以东地区相同和相似的古代地名、古史传说和宗教崇奉等现象,完全有理由相信,三星堆文化所代表的三星堆王国的上层社会有来自中原及其以东的人群。

分析《华阳国志·蜀志》等史籍中的相关记载可以知道,古蜀人虽然“不晓文字”(讲汉语而不能识用汉字),但语言确实“颇与华同”,古蜀人与秦人、楚人之间的交流不存在十分严重的语言障碍。

由此可知,古蜀人应该是使用上古汉语蜀方言的族群。因此,“成都”应该是古汉语地名。

02

“成都”的上古读音

“成都”得名约在古蜀国开明氏晚期,即战国晚期,属于汉语语音发展史的上古时期。上古时期的汉语语音自然就是上古音,而古蜀地区由于其地理封闭性,一部分汉语语音可能保持着较古老的面貌,一部分汉语语音可能发生了改变。

由于古蜀国使用文字记录语言的时间很可能开始于战国晚期楚威王时楚将庄蹻“王滇”,而楚人记录古蜀国地名自然是用楚国方言字词记录。这样,作为蜀地语词的“成都”二字,其读音理应与战国晚期记录古蜀国地名的楚人所使用的楚地方言音一致或接近。在当时的楚地方言音中,“成”字属于端纽耕韵,“都”字属于端纽鱼韵,即“成都”二字很可能是接近读音:

03

“成都”的文字含义

“成都”之所以得名,是因为附近的湖泊水体“滇池”(读如

)。

我们知道,成都附近今天是不存在大型天然湖泊水体的。但是,在唐及其以前,成都附近是有大型湖泊水体存在的,最著名的、规模最大的就是“滇池”:

一是西汉扬雄《蜀都赋》中有关于“滇池”的内容,亦即“(成都)西有盐泉、铁冶,橘林、铜陵,邙连盧池,澹漫波沦;其旁则有期牛、兕旄,金马、碧鸡”一句。这里的所谓“盧池”当为滇池的误写。

二是东汉刘熙《释名·释兵》中所云:“盾……隆者曰滇盾,本出于蜀,蜀滇所持也。”刘熙之所以强调蜀地所制“滇盾”是“蜀滇所持”,当是为了区别汉代成都平原上的蜀郡之“滇”与云贵高原上的益州郡之“滇”。

古代西南地区的“滇池”地名并不止一处,除了本文论及的成都附近的滇池、昆明附近的滇池,迟到明代,四川叙州府(治今宜宾市)、会川卫(治今会理县)尚保留有“滇池”地名。

汉代西南地区的“×都”的地名,如武都、邛都(今四川省西昌市)、广都(今四川省双流县西北)、新都(据嘉庆《新都县志》载,新都旧县治在清代新都县(今新都区)治东二十里,约当青白江区城厢镇(旧金堂县城)东一带)、莋都(四川省盐源县一带)等,城邑附近都有湖泊水体存在,可以说“都”是“×都”地名得名时附近存在湖泊水体的标示。

滇池、成都二名上古读音近同。作为聚落名称的“成都”,即是作为湖泊名称的滇池的转化。

滇池也就是“天池”的意思。考虑到前述楚人有“五渚”异作“五都”的例子,又有楚将庄蹻领军在楚威王时期(前339-前329年,当蜀王开明氏九世时)“王滇”(统治古蜀国)的历史,而“滇池”名称的最早文字记录就出现在庄蹻王滇时期,楚人对水体、聚落名称也确有同音异写的习惯。

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出,滇池、成都名称的最早文字记录者,不是“不晓文字”的古蜀人,而是来自楚威王时期初来乍到古蜀国的楚人对古蜀人语言的书面记录。

在现有的资料中,关于“成都”的由来众说纷纭,即便是上文中周宏伟教授所说“成都”来源于曾经成都境内的“滇池”,并依据庄蹻王滇的历史进行推断。但如今关于庄蹻王滇的历史真实性和其中的细节仍是未解之谜,因此,各类对“成都”由来的说法均有待考证。

但“成都”两千多年未曾更名的历史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古老与繁华,“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在历史的变迁中,古蜀国的悠韵仍然在太阳神鸟的光辉下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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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周宏伟.从湖泊名称到聚落名称——“成都”的由来与含义探索[J].中国历史地理论丛,,30(04):5-21.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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