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敦景
引言:
年春山东诸城凉台发现东汉孙琮墓。考古专家对这千年古墓进行了发掘,从中发掘出土汉画像石,在这些汉画像石中,考古专家发现庖厨图,这幅图描述了分工细致的烧烤过程:宰羊切肉,分条、分块,这叫做“方寸脔”;然后有人串串,有烤肉串的,活龙活现,很生动。里面还有人接盘,有人煽风点火,翻动烤扦;然后,有专人装盘,甚至还有一个人在现场指挥。
凉台汉画像石
凉台汉画像石拓片
凉台汉画像石庖厨图
考古专家看了诸城凉台汉画像石之后,经过认真研究鉴定:烤肉串时兴在汉代,有千年的历史了,真可谓源远流长了。
真没想到,烤肉串时兴于这个年代,而不是现在。
一、烤肉串文字记载。
最早对烤肉串文字记载是春秋《诗经》。《诗经·小雅·楚茨》中有“执爨踖踖,为俎孔硕,或燔或炙”之语。
春秋《诗经·小雅·楚茨》
先秦《瓠叶》中也提到“有斯兔首,燔之炙之”,这句里的“执爨踖踖”和“炙”的意思,说的是厨师在烤肉。厨师把肉切成块状之后,用火烤制,并不是直接用火烤整只牛或羊或其它动物。后来,西汉《毛诗》记载:“脔而贯之以置于火”,意思是把肉切成一块块地,然后,串起来置于火中烤。这种做法与我们现在烤肉串是一个样子了。应该说,这才是烤肉串的起源的地区。但是,从文字中看不出烤肉串起源于新疆,具体地址仍然不详。不过,可以从中看出,我国烤肉串有着悠久的历史。从春秋战国到秦汉时期,一直延续着“脔而贯之以置于火”这种烤法,这点是确定无疑了。
西汉《毛诗》
那么,我国烤肉串时兴在哪个朝代呢?这个却没有文字记载。但是,近几年在我国许多地区出土了汉画像石庖厨图,例如山东的诸城、临沂,微山;四川新都、长宁;河南洛阳、密县;陕西绥德;甘肃嘉峪关;河北蔚县等等,这些地方先后出土过汉画像石,出现过烧烤画面。这些汉画像石烧烤画面告诉人们,烤肉串时兴在汉朝。千年古墓出土的汉画像石比起文字记载更加可靠,更有说服力。
二、烤肉串文物记载。
自从年春山东诸城凉台发现东汉孙琮墓汉画像石庖厨图以来,先后在其它地区也发现了汉画像石烤肉串画面。例如—年,我国考古工作者在湖南省的长沙市发掘了西汉马王堆一号墓,从这里出土了有关饮食典籍,里面有烧烤方面的术语,例如“牛炙”、“犬肋炙”、“鹿炙”、“鸡炙”等,这些都是记载着烤什么动物肉的有关资料。
徐州市铜山汉王墓出土的画像石《庖厨图》
年—年徐州市铜山汉王墓出土的画像石《庖厨图》描述:一人一手拿着刀,分割着肉,一人一手拿着肉串,一手拿着扇子,正在煽风点火,旁边是鸭鸡狗鹿火腿,还有鱼。
山东临沂五里堡东汉墓孝堂山墓道石刻拓本画像
上个世纪80年代,山东临沂五里堡东汉墓孝堂山墓道石刻拓本画像描述:左边吊挂着一条可见的牛腿,有一人高。右边挂着一条肉。再往右是一位戴着高冒子、长着胡须、穿着花边衣领长袍的男子呈蹲在那里,左手拿着一把似钢叉样子的物件,上面有两串圆状物,正放在三足似铁锅上烤。他的后面有一个圆形的案板,直立在那里,上面好像还有五粒圆形似切好的肉块。案左边有一个长方形物件,上面也有许多切好的肉块。在他对面,站着一位戴小帽、穿着长袍的年轻人,左手扶着锅,右手拿着扇子在煽火。
河北蔚县博物馆馆藏东汉“侍女烤肉图陶灶”
年,在河北蔚县桃花镇畲家堡村一东汉贵族墓中出土“侍女烤肉图陶灶”彩绘描述:三名侍女各司其职,正在为主人烤制肉串。一位似跪坐在火炉旁,手中拿着三串肉串,在火炉上面烧烤;中间那位在案板上把肉切成小块,在她头顶上有五块肉在那里悬挂着;而那一名侍女正在整理餐具盒子。
以上这些实例,足以说明烤肉串在我国汉代最为时兴,在汉墓中都有汉画像石记载,看来当时对烧烤系列包括烤肉串是何等地重视!
三、烤肉串的起源。
近些年,新疆烤肉串席卷全国,营销烤肉串很火。尤其是到了夏天,人们学着新疆人烤肉串的样子,在大街上,用钢管支个架子,掉个铁桶,铁桶里点燃炭火,在上面烧烤用铁丝串起来的牛肉或羊肉其它的什么肉。考好了,人们围在桌旁,喝着啤酒吃着肉串,那种超然自得的兴奋劲就甭提了。
说起烤肉串,人们立刻会联想到新疆,因为现在新疆烤肉串很有名,尤其是经过相声演员陈佩斯、朱时茂表演的小品《烤羊肉串儿》,使新疆烤肉串声名大噪。普遍认为烤肉串起源于新疆,盛兴于新疆,是新疆的风味小吃特产。
汉代庖厨图肉食加工画面
其实不然。经过汉画像石庖厨图,我们看到了,烤肉串历史悠久,具体起源于哪个地区?还没有出土文物记载,只有文字记载,但也没注明具体起源地。但是,汉画像石庖厨图却给与人们以真实的解答,烤肉串时兴在我国各个地区,较早的的文物记载就是湖南省的长沙市西汉马王堆墓出土的有关饮食的遗策。
以上汉画像石显示,早在年前,中国内地就已经有了烧烤包括烤肉串了。山东诸城凉台东汉孙琮墓出土庖厨图中,烤肉的工序、工具等,与现在新疆的烤肉很相似,看样子有着密切的联系。临沂市五里堡村出土的东汉晚期画像石,有两方刻有烤肉串的画像石画面更能说明问题。也许,烤羊肉串源于新疆的说法可以否定,东汉鲁南民间饮食才是烤肉串的发源地呢!总之,烤肉串具体发源地在什么地方?还没有定论,但是,兴于汉朝是毫无疑问了。
正在烤肉串
结语:
吃了这多年的烤肉串,今天才知道年代这么久远。原来,总认为烤肉串起源于新疆,时兴于新疆。陈佩斯表演的小品《烤羊肉串儿》那句台词,至今还嘹响在人们的耳畔:“羊肉串儿,羊肉串儿,乌鲁木齐羊肉串儿,越吃越香,越香越吃……吃一串儿,想两串儿;吃两串儿,想三串儿;吃三串儿,想五串儿……”
烤熟的肉串
“烤肉串儿”这种美食带着它那麻辣醇香的味道,穿越几千年历史长空,依然陪伴在我们身边,这种仰慕的感觉的确不一样。如今,当我们在夏夜撸串儿喝啤酒的时候,想起古人也有这样吃的“优良传统”,心中不免为中华饮食文化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心生敬慕!感到骄傲与自豪!
参考资料:
《汉代画像石研究》南阳汉代画像石学术讨论会办公室编文物出版社出版-12。
《山东诸城汉墓画像石》任日新《文物》期刊年第十期。